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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

谷蓝帝x师铭泽 无差

 
 

给基友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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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师铭泽瞥到谷蓝帝手机里的倒计时软件,这是故事真正的开端。后来再也没有走向温馨结局。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不会看童话故事,二十多年前他们也听过白雪公主,现在他们看《雪孩》。可惜想象不到在雪中杀死一只狐狸留下的痕迹是什么样的,就像想象不到他们的最后也会融化成一片羽毛,比灌木丛中摘下的玫瑰还要轻。

 

一群人在化妆间开玩笑,玩笑是由给师铭泽化眼妆的姐姐起的头。她说现在女孩子追星宁愿看两个男生一起进鬼屋,也比看一个人走五百米玻璃栈道更有趣。

 

你们呢?话题自然地回到了闭目养神的五个人身上,“你们会想跟谁一起去鬼屋啊?”化妆师姐姐们捂着嘴偷笑。轮到谷蓝帝时他迟迟不肯回答,师铭泽也开始暗暗期待他的答案时,他突然装作认真的样子掏出手机,“我搜一下我们五个人谁最胆小。”两秒钟之后房间里的工作人员全都笑了,就是这时师铭泽看到了他手机里的倒计时。

 

“不会是听到进鬼屋就吓到了吧?”化妆师盯着师铭泽有点泛红的眼角,他却摇摇头,“姐姐,眼影刷戳到我的眼睛里了。”

 

只能装作不经意,比故意好装得多。

 

采访间的台子上摆着好几张照片,都是来过这里的明星,最中间放着他们五个人之前出席活动的新闻图。西装,面无表情,站得很近,一起鞠躬。谷蓝帝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好久,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师铭泽就站在他一侧,问他笑什么,他拿手挡在嘴边,凑到师铭泽耳朵旁说,“像在白头到老。”奇怪的句子。比句子更奇怪的是谷蓝帝的态度,仿佛前一晚和师铭泽坐在一起吃了一个半小时宵夜却一句话都没说过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师铭泽的感觉又出动了,他凭着感觉断定沉默的时候谷蓝帝一点都不会尴尬,不会无聊,不会奇怪。尴尬,无聊,奇怪的都是他。

 

谷蓝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成了他心里一块疙瘩,忽视不得,更不敢重视。重视就意味着要翻来覆去,把这块疙瘩展开再缩起。展开了是泥沼,缩起来是云雾。他是手无寸铁的中间世界。

 

离开冬天之后的时间越走做快,还是接受不完的采访,不断的航班,忽远忽近的距离。某次杂志采访时记者问你们私底下都会聊些什么,谷蓝帝开玩笑说会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别人当然就觉得是开玩笑,只有师铭泽知道他和谷蓝帝确实会聊那些看起来深重的东西,其实比感情浅薄。

 

师铭泽只能在这种似乎和他有关,却并不说清楚的话里面,感觉到自己和谷蓝帝之间,微弱的联系着。

 

这种感觉像小时候喝冰镇的碳酸饮料,喉咙间像过电一样,先受苦,再甘之如饴。喜欢靠着感觉的人,感觉才是最要受苦的东西。

 

上周他在化妆间捡到谷蓝帝的钱夹。他印象里谷蓝帝一直轮换用着两个钱包,说轮换其实不准确,被他捡到这个反而不常被用到。里面夹了一张谷蓝帝小时候的照片。把钱夹还回去时谷蓝帝问他,有没有看到钱夹里面的东西。“除了钱。”他还补充着。师铭泽下了很大决心说没有,末了他也学谷蓝帝那样补充,只不过他说的是,“对不起。”

 
 

有一次他们聚在一起给照片签名,谷蓝帝坐他旁边,师铭泽玩笑一般递过去一张自己的签名照片,特别小声,“送你的。”谷蓝帝视线在师铭泽和这张照片之间来来回回,然后不做声地收起来照片,没头没尾的,他说了一句那我们扯平了。师铭泽僵了一瞬,他明白过来自己就是被谷蓝帝这样的话语困了整整一个冬天,和这个夏天。

 

不知道为什么,他差点流泪。

 

之后谷蓝帝再也没有提这件事,反倒是师铭泽总太在意。尤其是在某次采访前他看到谷蓝帝请经纪人帮忙买咖啡给采访间的工作人员时,用的是现金,掏出来的是那个被他还回去的曾经很少用到的钱包。

 

空调拉到一定的温度,停了下来,有队友打闹的声音,就不算太安静。他指了指谷蓝帝的手边,好像最近一直看你用这个钱包。谷蓝帝哦了一声,“之前不是丢了一次嘛,失而复得要更珍惜。”师铭泽立刻对另一只钱包抱以极大的同情,不会失去的就得不到珍惜吗。谷蓝帝惊讶地抬起头看他,他的神色做不到坦荡,起码可以称得上无辜。最后谷蓝帝叹了口气,收回视线。

 

“藏起来也是一种珍惜。”

 

师铭泽以为自己听懂了什么暗示,他要到很久之后才明白只有不被暗示的东西才有可能拥有。经纪人帮忙买来咖啡,空调重新运转起来,师铭泽得到解脱。整场采访中他都没有再去刻意关注谷蓝帝。太难的问题你是怎么回答的?你说了什么?大概没有提到我。所以我被你藏起来了吗?

 

再然后,经纪人突然说要拍一个互相赠送礼物的物料,并且交代要提前准备好。师铭泽抽到的是胡文煊,但他给谷蓝帝也准备了一份,一个男士钱包,他早早看好的,缺少一个可以送给谷蓝帝的理由。这次他可以说,我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也包括给你的。你不要看穿我的小心翼翼就好了。

 
 

后来又说不拍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匆匆忙忙的,不拍了就代表这件事不再重要了,不重要的事就可以当它从来没有存在过。师铭泽把钱包送出去时差点以为自己是高中时代红着脸送情书的隔壁班女同学,但他和女同学唯一相同的地方是他也有期待。他知道谷蓝帝抽到的是自己,虽然谷蓝帝一点也没有要把礼物给他的意思。

 

“既然都准备好了不能浪费吧,等你生日再给你。”倘若换成另一个人说这句话,师铭泽也许就会相信真的要等到生日。但谷蓝帝不会,他说这话的意思是我会找机会给你,不是现在罢了。

 

他对自己太迟钝,对谷蓝帝又太敏锐。谷蓝帝对他太沉默,只对他那么沉默。而他也是慢慢知道的,在谷蓝帝的世界里,沉默才自由,敏锐才温柔。

 

第二天在录音室,师铭泽嗓子状态不太好,录音不顺利,只好等其他人的部分录完,单独留下来。他肉眼可见地失落下去,整个人仿佛浸泡在盐汽水中。谷蓝帝觉得这个状态下的师铭泽好熟悉,熟悉到让他担心,于是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留下来等师铭泽。他随身带一个空白页的线圈本,靠在录音室外面的沙发上,翻到新的空白页,他想起了什么,在上面勾勾画画。

 

师铭泽垂着头从录音室出来,却在看到落地灯笼罩着的谷蓝帝时,愣在那里。已经是凌晨了,整栋大楼都陷在漆黑的静谧中,房间变成了夜空,只有谷蓝帝身上的光是星星。师铭泽叫了他一声,他抬起头,嘴角不知为何还带着笑,“好了?”

 

这个画面成了师铭泽在这段限定旅程中唯一留下的,没有遗憾的时刻。

 

师铭泽的情绪都在脸上,开心的时候就像从这层楼电梯边的自动贩售机里买的两罐咖啡,心里的味道终于超过了嘴巴的苦。他脱口而出,“像不像在大厂那次?”

 

“哪次?”谷蓝帝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咖啡。师铭泽不再说话了,学生时代遇到解不出的数学题都知道先跳过,等有了思绪回过头来再解答。

 

“你帮过我那次。”

 

谷蓝帝没回应,只说,走吧。

 

但如果一直没有思绪,那道数学题,就要放任它空白在那里。

 

从那个不了了之的送礼物事件之后,师铭泽开始觉得谷蓝帝似乎对他过分关注了一些,但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济州岛拍摄时谷蓝帝几乎每天都和他在一起,甚至每天都要帮他拍照。

 

师铭泽不明所以,“我用你手机自拍的还少吗?”那不一样,谷蓝帝坚持要帮他拍照,拍完的照片也不给他看,留在自己手机里,说是有用。他没问有什么用,他习惯了猜测谷蓝帝的心思。你的心思太难猜了,这样我就可以花很多时间在你身上。

 

拍摄团综时师铭泽和谷蓝帝住一间。本来他选了单人间,可他看出来谷蓝帝有话要和他讲,单人间就被他让了出去。那晚他们难得在镜头前轻松相处,谷蓝帝说想和师铭泽就像现在这样自在一点,毕竟没人会用一百天的时间,去期待什么不切实际的东西。

 

师铭泽用被子蒙着脑袋,过了一会儿听到他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我想了半个小时,终于还是要承认你说的对。”你那么清醒,好像我活在限定期限里面,你却逃了出去。“可我最多也只能这么承认而已。”我无法自在,我甚至在享受面对你时的不自在。“但你说的话是有用的。”我或许是笑了一下,不要多心,我在笑我自己。“我不会再期待了。”

 

谷蓝帝躺在旁边,静静听他说完这些话,关灯之前他说,“我觉得我们很像。”

 

他话里话外意思明显,还好我们都不是贪心的人。师铭泽在心里笑了一下,可我有一百个贪心的理由。你说我像火龙果而我知道才不是你说的那个理由的时候,我开玩笑把签名照片塞给你而你说我们扯平了的时候,我录音到凌晨推开录音室的门你却等在外面的时候。

 

给我看看你的手机。师铭泽掀开被子,向谷蓝帝伸出手。谷蓝帝明知故问你要看什么,结果解了锁就看到大大的倒计时,一百天过去一半原来是这么轻松的事。到底是在提醒你自己,还是在提醒我。

 

他之前总认为不管自己往前走多少步,谷蓝帝都不会走出一步。此时此刻他才知道,哪怕他往后退一百步,谷蓝帝也不会动。他稳稳当当留在原地,谁都看不清他的方向在哪里。

 

他稳稳当当,直到一百天终于到来。那天女孩子们把妆都要哭花了,师铭泽在后台把自己的心情揉碎,比女孩子的心都要碎。

 

“等一下上了台,不要说很煽情的话。”谷蓝帝带头开他玩笑,干嘛,师铭泽你不会要哭吧。“哪有,我怕粉丝们难过。”也怕你说的话让我难过,我有时候会讨厌自己,我也想解脱。“我觉得你会比粉丝更难过唉。”你说对了。我讨厌自己才看明白,原来你永远不会是我的解脱。

 

和谷蓝帝之间,这已经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告别方式了。冬天的时候相遇,以为能一起过完春天已经是奢侈,没想到还能拥有一个共同的夏天。很多年以后在自传里,在采访中,在闲谈时,他都可以说自己很满足了。哪怕之后的每一个夏天都不会再有谷蓝帝。

 

台下还可以开玩笑,上了台就真的是结束了。结束和开始一样,和中间的每一次都一样。师铭泽想还好,这是最后一次这样面对谷蓝帝了。站在他身边,不能更近的距离,却比天边的最远的云还要远。

 

他想起来他们曾经一起讨论十三世纪的哥特式建筑,他一瞬间觉得他们就像那些建筑一样,没有墙壁,只有一束一束的细柱、崇高的尖头窗和延伸到云霄的尖塔。当时谷蓝帝指着书上的图片说,它们看起来很容易倒。太冒险了,师铭泽觉得他们好像也要倒塌。

 

于是这场道别挽救了他们。

 

大概是他发呆太久,旁边的谷蓝帝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又很快收回。主持人让他们写下想对其他成员说的话。前程似锦,永远开心,或是以后再相聚,原本显得敷衍而空洞的单词在这样的时刻终于有了灵魂。

 

轮到谷蓝帝时他的板子上一片空白,白的和数学试卷最后一道大题一样。他说我还是想亲自讲给他们听。原来他为今天准备了这么多,他每念完一段话,粉丝就哭得更凶了一点。到了师铭泽这里,他提到一件连师铭泽都快忘记的事,“五月份的时候本来我们要拍一个视频,是给彼此送礼物的。我抽到了师铭泽,从我抽到那天起,就想好了要给他送什么。只是后来突然又说不录了,所以我一直没给他。”

 

“但是当时他问我给他准备了什么,我骗他说等到他生日再给他,其实我当时只是在想,在这一百天结束之前,我想再多留下一点东西。”

 

“所以我打算送他的礼物就是我自己画的……”工作人员帮忙递上来一个线圈本,谷蓝帝翻开它,第一页是一张线稿,任谁都能看出来是师铭泽。他说,“一本画册。”

 

师铭泽想起来那段日子,谷蓝帝总在他身边,偶尔看着他发呆。原来他从那时起,已经准备好告别了。你连告别都如此温柔,但你知道吗?我觉得自己花了一整个从冬天到夏天的时间,掉进了一个巨大而黑暗的深渊。可我明明是因为看到你也在这深渊里,才跳进来的。为什么我抬起头,你却安然无恙站在岸边。

 

他一张一张翻过,在济州岛时帮他拍的那张照片,在录音室他糟糕的状态。每一个他用力记在脑海里的样子,谷蓝帝都帮他画了下来。台下的叫声更大了,师铭泽笑着把最后一页那张五个人站一起的画像,转了个方向给粉丝看。谷蓝帝和每个成员都拥抱过了,于是底下有粉丝大喊你们还没抱呢,接着好多人破涕为笑。谷蓝帝主动伸出手抱了他一下,悄悄在他耳边说,那我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吧。

 

拥抱的时候,像在白头到老。师铭泽突然想,他理解了谷蓝帝的意思,白头到老,多么浪漫的词汇,就在他们预备好分道扬镳的时候。碎纸花飘了下来,他们的梦比这纸花还要易碎。

 

后台换衣服又碰到,谷蓝帝见他抱着那本画册,打趣道,你可要保管好,我会不定期抽查你有没有好好保存它的。师铭泽也陪他开玩笑,说送我了就是我的了。谷蓝帝说那就好,你能这样想就好。

 

“我走了。”谷蓝帝握了一下他的手,也没有说再见。语气稀松平常得如同他们曾经一起参加的每一个活动结束后,暂时的分别。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才会脆弱到,不管有没有说再见,都不会再见了。

 

长长的记忆里面,和谷蓝帝有关的只占了短短一点。师铭泽不敢再去回忆,他想无论是属于大厂,还是属于沙漠的故事,到这里都要结束了。

 

而喊停的那个人不是他。

 

秋天第一片掉下的叶子落进厚厚的诗集夹层时,师铭泽接了部戏,剧组封闭拍戏的生活把他从过往拉回现实,他有时候甚至恍惚觉得,那一百天真的存在过吗。也许没有,过去的事情就可以当它没有存在过。这样的生活结束在师铭泽突然找不到自己的钱包那一天。他吓了一跳,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更害怕自己的秘密重见天日。他宁愿那张被他藏在自己钱包里的照片,可以永远腐朽在他罪恶的期待中。

 

后来才知道是虚惊一场,钱夹就在他酒店房间的沙发下面,松了一口气随之而来的是手足无措。他怕自己又被回忆困住了。师铭泽从行李中找了一本厚厚的书,把照片夹在里面,再把书放回行李箱最下面。

 

照片从一个钱夹换到一本书里,就像换了一个家。照片可以换一个家,感情可以吗。

 

那感情藏起来,也是一种珍惜吗。

 

回忆最开头,是在冬天的大厂。下过一场雪,雪过之后很多人都生病了,师铭泽嗓子发炎,加上感冒,吃了药也始终在断断续续。下一场公演的压力差点把他压垮,他就不常回宿舍了,施展有次无意间嘟囔了一句最近好像不常见师铭泽,谷蓝帝就在深夜找到训练大楼,这才知道师铭泽把挤出来的时间都用在了声乐训练室里。那天晚上师铭泽两手摊开躺在地上,谷蓝帝走过去蹲在他身边,说我帮你练声乐,好不好。

 

“你对每个人都这样吗?”师铭泽坐起来,看向谷蓝帝的眼睛。

 

谷蓝帝不回答,只是站起来,站在窗边,他说,“每天我都在这个练习室等你。”声音很轻,师铭泽觉得自己的灵魂飘在他的声音里,“我会帮你。”你趴在窗台上,耳朵后面的头发被风吹得像冬天最后一片树叶,我很想变成风。“不要给别人知道。”你说话时惯性笑着,我说不清在哪个瞬间你走进我心里,之后再没走出来。“要还的。”你虽然是开玩笑,但我可以拿从这一刻往后的所有时间来还这一刻。

 

之后师铭泽总跟旁人说谷蓝帝是他的恩人,如果有人问原因,他又总说是秘密。告别那天又有人问起,他再说是秘密就没人愿意放过他了。只好搬出谷蓝帝做救星,是他不让我说的。女孩子们哭得更厉害了,原来她们比他还不舍。知道的越少越不舍,女孩们是这样,师铭泽也是。

 

谷蓝帝无奈,笑着说,“我自己都忘了。”在台上台下善意的笑声里,师铭泽终于恍然大悟。他的心里下起了一场酸酸的雨,荒蛮而强硬的土地裂开一道口子,温柔接收了他全部的情绪。他的悄无声息,他的暗无天日,他的面目全非,一齐涌进了伤口里。

 

我遇见你像遇见一场突如其来的洪流。

 

你离开我像离开一面即将破冰的河水。

 

而这之间曾经汹涌过的一切,冰冻在河面下不再说话。

 

下了戏,师铭泽才发现手机里多了几十条信息,庆祝他的生日。他发了条微博祝自己生日快乐,配了九宫格,最后一张图是那本画册的扉页,他没把谷蓝帝写的字拍上去。谷蓝帝说祝你可以忘记我。

 

想起谷蓝帝拥抱时在他耳边说的那句生日快乐,师铭泽已经不会有太多情绪了。

 

他在一个很普通的早上突然醒过来,想起他爱过一个人。很莫名的爱,也是很莫名地意识到那就是爱,很平淡的错过,也是很平淡地意识到那就是错过。但冬天窗口透进来的风,和夏天夜晚唯一的星星,都见证了他爱过。终于不再有飘在空中的虚无感,他觉得自己落了下来。

 

落在刚下过雪的大厂,落成洒了一地的碎纸花,落在那片从来没有波澜的河水上。



 
 

全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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